白日梦想家孤岛

-“他们生活在城市中,但他们却如同生活在孤岛。”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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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天庭考编制(一)


打雷了。


我缩在被窝里抱着手机,已经是深夜了,高昂的电费和雷声大作使这片地区并没有几户亮着灯。漆黑的室内只有手机幽幽的蓝色荧光映着我的脸,我猜此时我像个怨毒的鬼魂一样,亲爱的网络并不给力,我顶着零格信号和一把叉叉焦急的等待了约莫两个小时,这还无关紧要。最要命的是,它再不转出来,我的手机就要关机了。


如果有鬼,看见我这个鬼样子怕是要怀疑我即将成为它的同事。然而假设并不成立,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。


家里的猫猫毛都立了起来,它跳进我的怀里。我顺着它的毛尽力安抚着它,它似乎看上去还是很害怕,我和自己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从我温馨的被窝里爬出来,准备给它倒一点水喝。它倒好,直接钻进我的被窝了。


我也不能白出来不是。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,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甜味的白开水入喉,我本能地觉得大事不妙。我放下杯子的一刹那电闪雷鸣,当然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我抬脚准备回归我温暖的窝时,一道雷很不道德地劈了进来。


而且非常不幸地正好劈中了我。


你他妈的。


我本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,我动动手指,一切正常。我的大脑可以思考,我的躯干没有被损坏,我还是一个合格的一无是处的废物。


但是雷是很不道德的,我转动脖子的时候,它又劈了进来。这一次,直中心脏。我本以为我会因此死去,但是这劈下来的雷似乎对我毫无影响,不仅如此,我还有一种大脑用了开塞露的茅塞顿开之感。稀奇。


巧合,一定是巧合。我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绝缘体我才能安然无恙。我自信迈步,果不其然,又被雷劈了。


你他妈的有完没完。


看老子不顺眼可以直说,不用这么隐晦地辱骂我。我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,难道是我平时毒誓发太多了?我开始仔细回忆我年轻时的壮志豪情。


难道我是没补尾款吗?我看着桌上的手办沉思,不可能啊,我每一笔账单都是馒头省出来的,人民币和资本家是不会骗人的!


我又扭头看了看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歪着头看我的猫,它的眼睛在绝对的黑暗里就像两束激光,看得我心里发毛。是我没给主子买冻干和猫条吗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我的私房钱都藏在猫窝,怎么可能怠慢它大爷。也不是猫猫的问题啊。


那还能怎么滴。


我将自己平生的坏事一一细数,顺便做了个人生总结,最后得出一个确凿而精确的结论:我是一个没干坏事的废物。


那还能怎么滴。我连没及格的英语卷子都没篡改,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,标准的芸芸众生。你还真别说,“老实人”真是我的大标签。


我不禁颓然。那我是咋地要被雷劈啊,看不惯好人是吧,怎么不劈劈那群贪官给大家伙泄泄愤。世道啊!


我本以为这雷会因此结束,这段插曲也不过是一个玩笑。但是又一道雷劈中了我。而我已然麻木。并不应该是这样。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猫猫颇为担忧地看着我。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想,而我准备验证。


我利用随机性锚定了几个点位。在我的房间里。无论是较为空旷的地方还是物品排布较为密集的地方,雷都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头上。哪怕我躺在床上,离猫猫只有咫尺之距,它依然对我穷追不舍。


真见鬼了。


我默默地计着数,前前后后一共有七道雷准确无误地劈在我头上。我已经习惯了。我只打算明天一早把能丢的金属制品都丢了。这雷不劈我了,它也不吵不闹了,现在整个城市都安静地很。只有阴沉的乌云压顶,但也快要消散了。我以为我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。


我送了口气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。我的唇角有些发苦,不妨碍。懒得洗杯子了,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就径直走向被窝。我的手机上依然是零格信号,文档依然没有加载出来,没关系,我不在乎!本大爷终于能睡觉了。


但是人生的戏剧性就在今晚达到巅峰。说真的,我碌碌无为了这么多年,本以为我会平庸一生,谁知道这离谱人生无聊了那么久却在最后时刻演到高潮,我贫瘠的词汇量无法表达我内心的无力。


我躺下去还没有几分钟,我的猫突然警觉起来,喉咙里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警觉声。当然我已经陷入了沉睡——被雷劈还是消耗了我很多的精力的,我当然没有什么力气去管接下来发生的破事儿。


梦里一个沙币用他的胡子使劲地呼我的脸。我几番周折终于把他的胡子全拔了。但似乎没有。他的胡子又一次糊上了我的脸。我怒不可遏,终于睁开眼飞身旋风踢——


“你他妈的有完没完——”

被踢倒的是一个白胡子老爷爷,我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。但是这个老爷爷有点奇怪,还是个COSER,穿着一身像道服又不是道服的白色装束,哦他还是个潮流的小老头。我面无表情地补充。


老爷爷从地上爬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尘——我又开始愧疚了,我房子的地板已经六天没有拖过了。但是,我们不在乎!我杵在那儿不知所措,这老爷爷私闯民宅是事实,我一脚把人家踹翻也是事实。我扶人家一把也正常,但他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助。我要不给他倒杯水得了。可是我平时都不请人到家里来做客,根本没有多余的餐具。


老爷子头发眉毛和胡须都是又白又长,比我还像流浪汉,身上又过分的干净,还带了点玄学体质,如果我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,我一定会认为他是哪门子的土地公。


如果我不是。


老爷爷一把年纪比我硬朗,他开口说话了。


“年轻人,我上司看你骨骼清奇,要招聘你到天庭去给他打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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